第29章 她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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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聞言扭頭望向墨玨杉的位置。
但墨玨杉站在原地不動, 沒有打招呼，也沒打算進院子，他甚至並未曾去看一眼老爺子。
謝一緋從墨玨杉的懷裏鉆出來, 朝老爺子微微彎腰鞠躬：“爺爺您好, 我是墨玨杉的媳婦, 我叫謝一緋。”
老爺子伸手在他自己的口袋裏摸啊摸，摸出一副鏡片厚厚的眼鏡，戴好眼鏡，瞇著眼瞅墨玨杉，又瞅謝一緋。
手上的水沾在了鏡片上, 有些糊瞅不清楚，他拿下鏡片用袖子仔仔細細擦了一遍眼鏡，這才重新戴好。
這次瞧清楚了，閻王臉的墨玨杉帶回來個嬌嬌俏俏的小媳婦兒, 笑容軟軟的笑著就很討喜。
餘善那小子剛說什麽來著？
哦說他們在親嘴！
老爺子的目光落在墨玨杉緊抿著的唇上，心頭生出那麽點疑惑：這家夥的嘴是能被撬開的嗎？他確定不是咬而是親？
墨玨杉或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 臉色更黑了, 老爺子在他開口之前臉比他還要臭, 語氣兇巴巴的問：“媳婦要帶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你是怕我給你媳婦吃飯？”
墨玨杉：“不吃飯, 我們馬上就走。”
老爺子的臉就更就黑了, “怎麽, 嫌棄我的飯？以前你不是吃的挺香嗎，現在有錢啦就吃不下我的飯菜了？”
謝一緋敏銳的覺察到了墨玨杉和老爺子之間的詭異氛圍，她不清楚兩個人有什麽恩怨, 說是劍拔弩張吧也不像, 兩個之間分明沒有敵意, 這場景更像是就妻子在抱怨就不歸家且還不解風情丈夫？
這念頭把謝一緋自己生生給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正要打個圓場，墨玨杉緊緊捏住了她的手，謝一緋只得沈默當壁上觀，唉怎麽覺著她現在像個佯裝沈默坐看好戲的小白花三兒呢？
老爺子見墨玨杉不為所動，氣得差點沒鼻孔冒煙，他望向謝一緋，兇巴巴的模樣一秒變臉，嘴巴裂開眉眼彎彎慈祥和藹：“要走你走，我請緋緋在這吃飯，緋緋你不嫌棄我老頭子做的飯難吃吧？”
謝一緋：……好了，小三秒變和事佬，終於不用糾結啦。
“爺爺太客氣啦，能嘗到爺爺的手藝我會很的開心，但今天……”謝一緋有點為難的望向墨玨杉，分明是想征詢墨玨杉的意見，“墨墨，你今天有事嗎？”
被人疊字喊墨墨的墨玨杉沒有半分不開心，老爺子的笑意更甚。
小丫頭這樣會說話，又是這樣的夫唱婦隨，老爺子眼底喜意難掩，不過在望向墨玨杉時五官再次繃緊，雙手叉腰兇裏兇氣的瞪著墨玨杉。
墨玨杉沒回應，他拉著謝一緋的手朝屋子裏走去。
老爺子見他這樣，肩膀松了松。早知道有了媳婦這麽溫和恭順，他早就該張羅一下的。
眼看著墨玨杉進了屋，老爺子這才眉笑眼開扭頭催促餘善：“給你爸你叔你哥他們打電話，趕緊回來，哦記得帶大紅包，要很大那種紅包，太小就別給我拿出手省得丟我面子。”
墨玨杉領著謝一緋去了二樓一間靠邊緣的房間，他對好奇東張西望打量的謝一緋說：“餘老爺子是很出名的大廚，他最拿手的就是做魚，一種魚在他手上能做成滿漢全席，旁邊的魚塘裏養了很多稀珍海魚，今天你有口福了。”
謝一緋點頭，聽到吃魚，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墨墨你真好。”
墨墨兩個字被她軟軟的喚出來，好聽的令他骨頭好似都酥了，他的手指緩緩在她臉頰上撫過，對上她困惑的目光，他聲音低柔：“有頭發。”
“哦。”謝一緋：“老爺子人很好？”
雖然餘老爺子和墨玨杉的關系看起來古古怪怪的，但她猜測餘老爺子人一定很不錯，要不然墨玨杉不會去接餘善，更不會和她說這麽多，至少在墨玨杉心底，餘老爺子的於他來說還是比較特別。
“嗯，他是個大好人。”墨玨杉這語氣不像誇獎，更像是嘲諷。
謝一緋推他胳膊：“好好說話嘛。”
她這甜軟軟的嬌嗔更像是打情罵俏，墨玨杉垂眼望向她。
他幽藍色的眸光像是不見底的深海，不等謝一緋反應，他推開旁邊的門，帶著謝一緋進去後，將謝一緋按在門後面，低頭吻了過去。
他吻的迫切，像是突然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只想一直專心的玩，玩到天荒地老。
“表、表哥……”
旁邊有童稚的小男孩聲音好奇問：“你和漂亮姐姐在親親嗎？親親只能碰臉頰，不能碰嘴巴，不然會有細菌。”
墨玨杉大約沒想到自己房間裏會有人，他立刻扭頭，將謝一緋擋在身後，冷著臉問站在衣櫃旁的小男孩：“溜溜，你怎麽在我房間？”
小男孩溜溜今年三歲了，胖墩墩的，又圓又大的眼睛眨巴著，可憐巴巴望著墨玨杉：“我在捉迷藏呀，只有哥哥這裏沒人敢來找。”
他說完，小短腿蹬蹬蹬繞過墨玨杉，跑到了謝一緋的身邊，仰起頭望著謝一緋，望著望著，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小手絹遞給謝一緋：“姐姐快擦擦嘴，不然細菌跑進你肚肚裏是要打針的。”
謝一緋惡狠狠踩了墨玨杉一腳，這家夥突然襲擊也就算了，也不瞅瞅四周的狀況，嚇死她了，臉蛋紅撲撲的她這一刻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她笑著接過小手絹佯裝擦了嘴，這才又還給熱心的小朋友：“你叫溜溜呀，謝謝你哦，你今年多大啦？”
“我三歲啦，姐姐你好漂亮哦，我也想和你親親，不過我麻麻說只有自己人才能親親，要不然姐姐你當我老婆吧好不好呀。”
他這話剛說完，墨玨杉單手拎起他的一邊肩膀，很是不客氣的把肉嘟嘟的小家夥扔出門，黑著臉申明：“這我老婆。”
關好門，他這才和自家老婆解釋：“這我房間，沒人敢進這裏。”
雖然他幾乎沒在這裏住過，但這個房間被默認為他的地盤，所以他才敢在剛剛放肆的親謝一緋。
謝一緋臉蛋紅撲撲的瞪他。
她的唇的被親的紅紅的像是晨間鮮艷欲滴的玫瑰花瓣，眼睛水汪汪的欲語還休。
墨玨杉沒能忍住，又湊上去親她。
謝一緋捶他，卻被他抓住手腕，緊緊的攬她入懷，他的力氣好大好大，像是要把她融進骨血中一般，謝一緋依在他懷中，勾著他脖子，主動的加深了這個吻。
相互的氣息纏絡裹夾，身體在溫軟舒展，就像是氤氳熱氣中的仙霧鳳茗，徐徐展開滿屋生香。
墨玨杉有那麽一段時間一直居住在這個房間，晨間偶爾起床，會看到後院子裏餘家的那幾位總是輪番和他們的老婆散步牽手或是親親，晨間的陽光總是那麽好，他們在樹下漫步，溫柔陽光從的樹葉縫隙裏穿梭而過，斑駁陸離恍然不真切。
那時候的墨玨杉想，終他這一生，都將會是孤獨且充滿恨與憎的存在，這樣溫柔的晨光從不會屬於他。
可是此刻，在這個年少時被困過的房間裏，他也有了屬於自己的那束光。
謝一緋感受到了墨玨杉身體的變化，她試圖避開，“不行，這裏不行。”
墨玨杉把她抱在床上，他聲音有些啞，認真對他說：“我什麽都不做，就抱著你。”
身體的特殊欲望在遇到她後總是無法克制，但卻會小心翼翼的在她面前藏起自己那些不堪的欲。
他說到做到，就真的只是抱著她。
謝一緋戳戳他的腰：“讓，讓它離我遠點。”
默默平覆的墨玨杉聞言失笑，反而把她抱的更緊，“我管不了它，它是你的，你去管吧。”
謝一緋：……臭流氓！
好在話雖這麽說，他還是微微側了側，不至於直挺挺的懟著她。
謝一緋松了口氣，問他：“你什麽時候在這裏住過？”
“離開宋縣後。”墨玨杉道：“餘老爺子以前在宋縣當廚子。”
謝一緋明白了，一個工地搬磚，一個工地做飯，都是打工人，但能在離開宋縣後還有聯系：“你們的關系挺好啊。”
墨玨杉：“我的收養手續是他幫我辦的，有了收養關系，我不是黑戶，可以去上學。”
名義上餘老爺子變成了墨玨杉的爺爺，餘老太太踩著縫紉機為他做了個很精致的書包，他從那時起就每天背著書包去學校。
學校是個很特別的地方，和他待過的所有地方都不一樣，學生們洋溢著天真又活力十足的朝氣，無憂無慮單純可愛。
謝一緋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抓著他的短短的卻極有韌勁也很硬的頭發：“你在哪所學校上的？”
墨玨杉的唇抿了抿，他去了好幾所學校，那些學生們都是那麽單純，單純的表皮下又是那樣的惡。
“海西高中。”
“海西高中？”謝一緋驚訝的瞪眼，“我也是在海西高中上的學啊，你是哪一屆？”
墨玨杉湊上去，吻上她的唇。
他怎麽能不知道她是在海西高中呢，那年他倒換了那麽多的學校，在最後一所學校裏看到了她。
只一眼，他眼前的所有黑暗都被光芒充斥。
他的吻溫溫柔柔的，如靡靡細雨，濕潤溫暖纏纏綿綿，謝一緋沒有抗拒，甚至還會主動點，也去反攻。
兩個人下樓時，一樓的客廳裏坐了滿滿當當一屋子的人。
男男女女都有，大家看到墨玨杉和謝一緋，齊齊的起身。
“這就是小六的媳婦嗎，長得真好看。”
“真水靈呀，怪不得溜溜也想要娶。”
“緋緋嗎，快快快，快過來坐，都是自己人別拘束。”
“緋緋你和小六認識多久了呀，小六脾氣不好，他要欺負你就告訴我們，我們幫你揍他。”
這話令墨玨杉輕嗤了一聲，不過他的聲音被徹底無視，大家直接把他忽略了，一個個圍著謝一緋問東問西。
溜溜突然跑進來，沖到謝一緋的身邊，好奇望著謝一緋的嘴巴：“姐姐你又被哥哥親嘴了嗎？會有細菌呀，哎呀你幹嘛總讓哥哥親你，你看你嘴巴都腫啦。”
“溜溜來來來吃顆棒棒糖，你哥呢，他不是帶你一起玩嗎？”溜溜媽尷尬極了，忍著笑意忙把溜溜抱走。
雖然大家都很默契的轉移話題，一個個都沒把這個小插曲當回事，可謝一緋臉蛋爆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不過很快，她的註意力就被大家的話吸引。
墨玨杉掃了眼被大家圍著的老婆，謝一緋臉蛋紅撲撲的，很開心的在聽大家說他年少時的趣事，
“他每天都兇巴巴的，一副天王老子我最拽的樣兒，其實心裏最善良了，平時連螞蟻都不踩。”
“小六以前可乖可乖了，就愛躺在樹上睡覺，咱們後院的那棵大槐樹，他每次都能趴在最高處，在上面一坐一整天。”
“那麽高的大槐樹，也不知道他怎麽爬上去的，咱們家至今還沒人能爬上去呢。”
“後院有一片果林，都是老爺子為小六種下的，可惜小六不愛吃水果，老爺子就想著以後小六媳婦來了吃，老爺子盼了這麽久，總算盼來了小六媳婦。”
人群裏的喧囂熱鬧從前一直離他很遠，他永遠都像是個旁觀者，但這次不一樣。墨玨杉剛找了個離大家遠點的空位坐下，在這煙火氣十足的熱鬧聲音裏尋找著她那溫柔甜軟的聲音。
他聽到她說：“墨墨小名是小六嗎？他這麽溫和的人，小時候很拽嗎？”
溫和？在場所有人都不覺著墨玨杉溫和，雖然大部分時候他們和墨玨杉沒有任何交集，見面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但他們真不覺得墨玨杉是個溫和的人，那家夥骨子裏的野性與兇殘小時候可從不會偽裝，不過後來……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這家夥突然就收斂了一身兇戾呢？但也變得更沈默更難以琢磨。
好在大家都知趣的很，不會在謝一緋面前說墨玨杉的任何壞話。
“他不拽，就是小時候不愛說話，看著讓人覺得不好接近，估計同齡小朋友們都是這麽想，所以小六常常被孤立。”
“墨墨小時候被同學孤立？”謝一緋懵了，頓時無比心疼：“他當時一定很難過。”
墨玨杉感受到了她的心疼，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她纖柔背影上，從面前的果盤裏取了一顆奶糖，剝了糖紙緩緩放進口中，奶香甜軟的味道瞬間充斥在了口中。
被同齡人孤立算什麽呢，人性最惡的是他們明明的嫌棄你，卻還笑瞇瞇的佯裝要幫你，然後挖各種各樣的陷阱看你出醜，再放肆大笑。
老師說：他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都是同學，不要計較呀。
同學們也會說：你不要這麽小氣行不行，就是和你玩一下，你怎麽還兇巴巴的了。
胳膊被推了把，是餘老爺子：“去廚房給我幫忙。”
墨玨杉站起身跟著他一起去了廚房。
其實也用不著他幫著做什麽，菜都已經做好，他只要把菜端到外面餐桌上就成。
餘老爺子指揮他怎麽擺盤，目光一直盯著進進出出的墨玨杉，後來幹脆依在廚房門口雙手插兜，“老婆是自己的，以後和自己走一輩子，你要好好對老婆。”
墨玨杉不回應，他也不在意，繼續道：“可以和別人打架吵架，但是和老婆不行，老婆要疼著寵著哄著愛著，節日時買花買禮物，平日裏多說點好聽的情話。”
說著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麽，小聲又問：“你的事情，緋緋不知道吧？”
墨玨杉搖頭。
餘老爺子松了口氣：“不知道好，你自己也是，就當是上輩子的事情徹底忘掉。以後好好和緋緋過日子。我看出來了，緋緋很喜歡你，人這一輩子，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很難，你要好好的珍惜。”
墨玨杉：“哦。”
餘老爺子本來以為他有了媳婦會比從前開朗，得，人家只是在媳婦面前開朗，在他這個糟老頭子跟前還是一錐子戳不出三個屁，辛苦拉扯大的豬崽子都會拱白菜了，卻還不會和老爸哼哼唧，莫名有點好氣是怎麽回事。
難得有這麽點獨處時間，餘老爺子不想錯過，忍著心頭那點子郁氣又說：“要像正常夫妻那樣子好好過日子，緋緋很好，你可不能欺負她。”
餘老爺子的頓了頓，想到自己憂心的事情，試探又問：“那個，咳夫妻之間的事情你會不？要我教你嗎？”
他聽餘善說墨玨杉親謝一緋，又聽溜溜也說墨玨杉親謝一緋，就有那麽點擔心，這小子總是一根筋，對俗人俗事沒有半分興趣，兩性啟蒙或許就停留在親親的階段。
話落又覺得自己這話對方說不準要誤會，忙補充：“我這裏有些片，你要不拿回去自己單獨看看？”
墨玨杉：“不用你教我。什麽片子？”
餘老爺子當然也沒想著真手把手教他，好在這小子似乎對片子感興趣，咳了咳鎮定道“適合你看的片子，有助於夫妻關系和諧。”
墨玨杉：“好，你發我。”
二十多號人，光大餐桌就擺了三桌。
餘家人都很熱情，而且都提的是謝一緋最感興趣的事兒，當然，最主要是餘老爺子做的魚是真好吃，她坐在餘老爺子身邊的位子，聽餘老爺子說起往事，“想當年我在廚師界號稱第二，沒人敢當第一。小六最喜歡的就是我做的魚，為了吃魚抓了好多魚兒讓我做。”
吃飽喝足，嫂子和嬸子們都往謝一緋這裏遞紅包。
一個個紅包厚厚的，數額一看就不少，餘老爺子的紅包更大，A4紙般大的紅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些什麽。
謝一緋要推辭，他卻握住謝一緋的手，“好孩子，爺爺這些都是小恩惠，爺爺最大的紅包是這個。”
餘老爺子喝的酒多，明顯是喝醉了，他臉紅紅的，站起來的時候晃了晃，但一臉的開心，拍了拍墨玨杉的肩膀，對謝一緋說：“這才是爺爺手中的大紅包，以後爺爺就把他給你了。”
謝一緋雖然面上訕訕，心頭卻蠢蠢欲動。
這個大紅包，處處都長在了她喜歡的點上，網絡上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哦戳中XP。
餘爺爺不僅魚做的好，人也好，她想馬上伸手把這個大紅包打橫抱起藏自己房子裏去。
餘善的媽媽笑著道：“哎呀爸您可真是，這句話對我們幾個說過一遍也就算了，現在又對小六媳婦說，咱們家的媳婦是不是都得在結婚時候被你這麽忽悠一圈才算完整呀。”
她又把紅包全都推給謝一緋：“趕緊收趕緊收，不然你爺爺又得再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了，可長了我們可不興再聽。”
餘老爺子哈哈大笑，拉著謝一緋的手放在墨玨杉手上：“和她們說都是練習，給你說這話最真心，爺爺從不開玩笑。”
餘善媽媽故作悲痛：“呀爸你這麽說我們得多傷心呀。”
大家都笑了起來。
飯後女眷們說說笑笑的收拾飯菜碗筷，男士們都去了書房。
“既然已經領證了，那也該找人算個吉利的日子辦酒席。”
“就算你不在意這些凡俗禮節，可緋緋一個女孩子，怎麽能悄無聲息的跟著你，她家爸媽那也是，你約個時間，我們一起鄭重的上門拜訪一下，身為男方，咱們的態度要端正謙卑。”
……
幾個男人七嘴八舌的，就把所有事情都定了個流程，家裏男丁多，娶媳婦的流程都很熟。
墨玨杉一直等他們說完才道：“她爸媽在醫院還沒出院。”
餘老爺子聞言怒：“在醫院怎麽也不早說，身為親家我應該早點去看。”
“在四院。”
“四院”兩個字一出，餘老爺子的臉色頓時變了。
墨玨杉：“她爸被獸化的人抓傷，已經快一個月。”
餘老爺子的臉色慘白，他動了動唇，喃喃道“沒多少日子了。”
能堅持到一個月的都是奇跡，這種奇跡少之又少，一般人沒有這樣的運氣。
他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他要和墨玨杉單獨聊聊。
吃完飯，大家又在客廳裏嗑瓜子打麻將。
客廳東側有一間房子擺了好幾臺麻將機。
白熊家族也愛玩麻將，謝一緋從小受家庭熏陶，算是個麻將高手。
“小六不喜歡玩麻將，不過他每次玩都是穩贏，從來沒輸的時候，導致我們大家都不敢和他玩了。”
“現在好了，有緋緋你在，我們以前從小六那輸的得從你這贏回來。”
“對，今天我們齊心協力，爭取一雪前恥。”
“還一雪前恥哈哈哈，這叫開張一天吃一年。”
“餘善他哥今兒怎麽沒來，平日裏老爺子這裏他來的最勤。”
“給他打電話，他說他工作忙，成日裏忙忙忙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十點多時，墨玨杉走進來，他也不催促，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謝一緋身邊。
嫂子嬸子們哪裏能不懂，立刻找借口散場。
太晚了，小夫妻沒回紫荊園小區，就在這裏住了下。
其他人走走散散的，最後留下的就只有小夫妻和餘善。
謝一緋看著熱熱鬧鬧的大廳裏轉眼人走茶涼，扭頭瞧到餘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目光專註的在盯著電視看京劇，裏面剛好唱到“相逢開口笑，過後不思量。人一走，茶就涼。有什麽周詳不周詳！”
謝一緋不懂京劇，也不知道這什麽劇目，只覺得這話好應景！！
墨玨杉走過去將電視關了，“十二點了。”
餘老爺子白他一眼，到底也沒說什麽，扭頭招呼餘善：“小兔崽子還玩什麽游戲，都十二點了！”
餘善：……我住爺爺家不就是為了可以通宵玩游戲麽！！
他幽怨無比的瞟了眼墨玨杉，到底也不敢抗議，興沖沖走到了謝一緋身邊：“嫂子你明天別著急走啊，明天我帶你去看我哥的秘密基地。”
來啊相互傷害！！
謝一緋：“哦謝謝啊，你哥說他自己帶我去看呢。”
她笑瞇瞇的很和氣，但餘善就是覺得這嫂子對他好像沒那麽親和了，一定是因為今晚他媽打麻將贏太多錢緣故。
第二天一大早，墨玨杉牽著謝一緋的手在後院裏迎著晨光散步一圈，這才站到了那棵最大的槐樹下。
這棵槐樹樹幹足足有三人環住那麽粗，枝丫繁茂高聳入雲，仰起頭甚至一眼看不到頂。
墨玨杉問她：“相信我嗎？”
謝一緋點點頭：“當然。”
墨玨杉在她身前蹲下身，“騎在我脖子上。”
騎？謝一緋嚇得後退一步，“我不行。”
墨玨杉擡頭，笑著望她。
雖然沒回應，可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無聲在問：你真不行？
謝一緋頓時羞赧，擡手捶他，“不許想那晚的事情。”
墨玨杉忍著笑，抓住謝一緋的手在自己唇邊親了親，“好，我不想。”
謝一緋捏他腮幫子，“那我騎了啊。”
墨玨杉點頭：“嗯，我現在就是你的馬，別擔心我比馬更溫順，這次絕不會顛你。”
他又在意指那晚顛她的事兒，謝一緋氣哼哼擰他耳朵：“別說了。”
墨玨杉一手扶著她的屁股，另外一手和雙腳一起朝大樹爬去，謝一緋萬萬沒想到他這是要爬樹，忙道：“我也會爬樹，我會爬樹。”
她小時候最愛爬樹，奶奶在的時候院子裏的樹任她爬上爬下，小時候頑皮幹了壞事兒，老媽想要揍她，她幹脆趴在奶奶家最高的那棵白楊樹上不下去，可把老媽給嚇壞了。
墨玨杉：“你衣服會弄臟。”
謝一緋：“我不怕。”
她沒等墨玨杉再說什麽，整個身形朝上一撲，雙手抱著樹幹就開始噌噌噌的往上爬。
墨玨杉：……失策，早知道不讓她騎脖子，讓她爬背上就不會這麽快跑路！
滿心擔憂的他生怕細胳膊細腿腿的老婆從樹上掉下去，也不停的往上爬啊爬，想著她的腳可以踩著自己的肩膀省力點。
然而她爬的好快……根本追不上啊！！
這棵樹又粗又高，謝一緋一邊爬一邊開心道：“這比楊樹好爬多了。”
槐樹有很多枝丫而且樹皮粗糲紋理深厚，著力點很多。楊樹有些光滑，全靠身體四肢去繃著楊樹幹。
很快謝一緋就爬到了頂部，頂部的枝丫都被纏繞交叉在一起，壘成了一個球形堡壘，堡壘的頂部有帳篷，側面有一個小洞，她猜測這就是墨玨杉的秘密基地。
好家夥站在樹下根本看不到這個無比大的堡壘，怪不得是秘密基地。
謝一緋爬進去後，意外發現裏面不暗。槐樹枝交叉相連會有縫隙，陽光從縫隙裏照進來，將懸掛在樹枝上的那一顆顆五顏六色的小石頭照的閃閃發光。
堡壘很大，朝下這一面像是用竹篾編織的床，很平整，謝一緋躺在裏面翹著腳丫數這些閃亮亮的類似寶石的小石頭。
剛數到九十九，就見墨玨杉的腦袋從洞口出現。
謝一緋挪了挪身體，給他空出大半位置：“親愛噠快躺過來，躺這裏真舒服，這些小石頭亮晶晶的好漂亮，你從哪裏找的？”
“海底，你要是喜歡，我去再撈一些回來。”墨玨杉看著精神氣兒十足、絲毫沒半點累意的自家媳婦，目光又在她的肚子上停頓，肚子裏揣著崽都這麽利索，這不揣著崽的時候爬的更快吧？！莫名就有了危機感……
“海底真好，我在陸地上都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小石頭。我剛數到九十九顆了，也不知道總共有多少顆，你別打擾我哦，我再數數。”
“一千零一九。”
“嗯？”謝一緋驚訝：“這麽多？你怎麽這麽清楚？我以為你隨意掛上去的呢，這數字有什麽含義嗎？”
“沒有。”他用一千零九天布置下一個網，只為把她網進自己懷中。
她就笑，眉眼彎彎的，眼睛裏的光芒比這些晶石的光芒更甚，“我不信，你不說真話我就去問餘爺爺。”
墨玨杉望著她燦燦的眼睛，緩緩地湊了過去：“我在海西高中見過你，後來每想你一次，就在這裏的掛上一顆。”
謝一緋眼裏的光芒就變成了驚訝，墨玨杉在她緩緩睜大的眼睛中貼近她，將唇印了上去。
“有時候會想，如果能和你在一起，一定要帶你來這裏，可是我一無所長一無所有，這樣的想法也只敢在夢裏出現。”
謝一緋在他的輕語呢喃中，心頭軟成一片，她環住他，加深這個吻：“你最好了，超級超級好，我一直很慶幸那天去相親了。”
快到上班的時間點，兩個人沒在這秘密基地待太久，吃了早飯就啟程出發。
走的時候餘老爺子大包小包帶了好多的零食，幹炸小魚幹，腌制的麻辣細魚條……
都是各種各樣的小魚魚，嫁到一家口味都差不多的人家裏好幸福啊。
謝一緋開開心心帶了一盒麻辣細魚去公司分享給同事們。
墨玨杉則在送完她後坐飛機去了海島，從海島入水，進入水中那一刻，他整個身形快速變化成了一頭超級大的黑鯊，尾巴一甩潛入用最快的速度到達海底，嘴巴裏塞了滿滿的彩晶石後，這才游著上岸。
他沒著急恢覆人形，先是把嘴巴裏的彩晶石吐了在甲板上。
小山丘一堆的彩晶石著實把旁邊的工作人員驚到了，但墨玨杉才不理會他們呢，他恢覆人形後走到彩晶石堆旁，一顆顆撿起看成色，這是送老婆的，必須要最好。
成色不好的被他嫌棄無比的又扔進了海裏，一旁的工作人員被他這種騷操作給震的目瞪口呆。
這可是什剎海裏的彩晶石，一顆難求，老板弄上來的這些彩晶石又大又漂亮，隨隨便便拿一顆出去都是百萬起步的價格，可他們這位老板卻當了小石頭在挑揀，時不時撇撇嘴一臉嫌棄。
此時此刻，工作人員們內心地都不約而同升起個念頭：這魔幻的世界！
組長今天去醫院了，胚胎成功孕育出三個，今天要把其中一個胚胎放入老婆的肚子裏。
沒有組長在，大家聊天就更隨意了，林媚問謝一緋：“你結婚的時候彩禮是多少啊？”
謝一緋：？？？
林媚撩了撩卷卷的長發：“我和我男朋友處的還行，這次說不準就真定下來了，這不沒接過婚，不懂這方面嘛才問問你。”
其他人也很好奇，他們那位老大究竟給了謝一緋多少彩禮……
雖然是“騙婚”，但彩禮不至於很低吧。
隨隨便便給他們發紅包都是一人十萬，給媳婦的彩禮，那得多少個億起步啊。
謝一緋：“我爸媽不要彩禮，他們就我一個寶貝女兒，覺得要彩禮不如多給點嫁妝。”
這是，沒給？怎麽可能？
看來老板還是不怎麽把這個“媳婦放心上。”
林媚心頭有些嗤笑，謝一緋總愛秀恩愛，以後被老板踹掉的時候指不定要怎麽哭，她故作驚訝：“就算你爸媽不要，你男朋友應該也想著給啊，你爸媽養大你這麽不容易，他總不會想著什麽都不給就把你娶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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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墨玨杉站在原地不動, 沒有打招呼，也沒打算進院子，他甚至並未曾去看一眼老爺子。
謝一緋從墨玨杉的懷裏鉆出來, 朝老爺子微微彎腰鞠躬：“爺爺您好, 我是墨玨杉的媳婦, 我叫謝一緋。”
老爺子伸手在他自己的口袋裏摸啊摸，摸出一副鏡片厚厚的眼鏡，戴好眼鏡，瞇著眼瞅墨玨杉，又瞅謝一緋。
手上的水沾在了鏡片上, 有些糊瞅不清楚，他拿下鏡片用袖子仔仔細細擦了一遍眼鏡，這才重新戴好。
這次瞧清楚了，閻王臉的墨玨杉帶回來個嬌嬌俏俏的小媳婦兒, 笑容軟軟的笑著就很討喜。
餘善那小子剛說什麽來著？
哦說他們在親嘴！
老爺子的目光落在墨玨杉緊抿著的唇上，心頭生出那麽點疑惑：這家夥的嘴是能被撬開的嗎？他確定不是咬而是親？
墨玨杉或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 臉色更黑了, 老爺子在他開口之前臉比他還要臭, 語氣兇巴巴的問：“媳婦要帶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你是怕我給你媳婦吃飯？”
墨玨杉：“不吃飯, 我們馬上就走。”
老爺子的臉就更就黑了, “怎麽, 嫌棄我的飯？以前你不是吃的挺香嗎，現在有錢啦就吃不下我的飯菜了？”
謝一緋敏銳的覺察到了墨玨杉和老爺子之間的詭異氛圍，她不清楚兩個人有什麽恩怨, 說是劍拔弩張吧也不像, 兩個之間分明沒有敵意, 這場景更像是就妻子在抱怨就不歸家且還不解風情丈夫？
這念頭把謝一緋自己生生給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正要打個圓場，墨玨杉緊緊捏住了她的手，謝一緋只得沈默當壁上觀，唉怎麽覺著她現在像個佯裝沈默坐看好戲的小白花三兒呢？
老爺子見墨玨杉不為所動，氣得差點沒鼻孔冒煙，他望向謝一緋，兇巴巴的模樣一秒變臉，嘴巴裂開眉眼彎彎慈祥和藹：“要走你走，我請緋緋在這吃飯，緋緋你不嫌棄我老頭子做的飯難吃吧？”
謝一緋：……好了，小三秒變和事佬，終於不用糾結啦。
“爺爺太客氣啦，能嘗到爺爺的手藝我會很的開心，但今天……”謝一緋有點為難的望向墨玨杉，分明是想征詢墨玨杉的意見，“墨墨，你今天有事嗎？”
被人疊字喊墨墨的墨玨杉沒有半分不開心，老爺子的笑意更甚。
小丫頭這樣會說話，又是這樣的夫唱婦隨，老爺子眼底喜意難掩，不過在望向墨玨杉時五官再次繃緊，雙手叉腰兇裏兇氣的瞪著墨玨杉。
墨玨杉沒回應，他拉著謝一緋的手朝屋子裏走去。
老爺子見他這樣，肩膀松了松。早知道有了媳婦這麽溫和恭順，他早就該張羅一下的。
眼看著墨玨杉進了屋，老爺子這才眉笑眼開扭頭催促餘善：“給你爸你叔你哥他們打電話，趕緊回來，哦記得帶大紅包，要很大那種紅包，太小就別給我拿出手省得丟我面子。”
墨玨杉領著謝一緋去了二樓一間靠邊緣的房間，他對好奇東張西望打量的謝一緋說：“餘老爺子是很出名的大廚，他最拿手的就是做魚，一種魚在他手上能做成滿漢全席，旁邊的魚塘裏養了很多稀珍海魚，今天你有口福了。”
謝一緋點頭，聽到吃魚，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墨墨你真好。”
墨墨兩個字被她軟軟的喚出來，好聽的令他骨頭好似都酥了，他的手指緩緩在她臉頰上撫過，對上她困惑的目光，他聲音低柔：“有頭發。”
“哦。”謝一緋：“老爺子人很好？”
雖然餘老爺子和墨玨杉的關系看起來古古怪怪的，但她猜測餘老爺子人一定很不錯，要不然墨玨杉不會去接餘善，更不會和她說這麽多，至少在墨玨杉心底，餘老爺子的於他來說還是比較特別。
“嗯，他是個大好人。”墨玨杉這語氣不像誇獎，更像是嘲諷。
謝一緋推他胳膊：“好好說話嘛。”
她這甜軟軟的嬌嗔更像是打情罵俏，墨玨杉垂眼望向她。
他幽藍色的眸光像是不見底的深海，不等謝一緋反應，他推開旁邊的門，帶著謝一緋進去後，將謝一緋按在門後面，低頭吻了過去。
他吻的迫切，像是突然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只想一直專心的玩，玩到天荒地老。
“表、表哥……”
旁邊有童稚的小男孩聲音好奇問：“你和漂亮姐姐在親親嗎？親親只能碰臉頰，不能碰嘴巴，不然會有細菌。”
墨玨杉大約沒想到自己房間裏會有人，他立刻扭頭，將謝一緋擋在身後，冷著臉問站在衣櫃旁的小男孩：“溜溜，你怎麽在我房間？”
小男孩溜溜今年三歲了，胖墩墩的，又圓又大的眼睛眨巴著，可憐巴巴望著墨玨杉：“我在捉迷藏呀，只有哥哥這裏沒人敢來找。”
他說完，小短腿蹬蹬蹬繞過墨玨杉，跑到了謝一緋的身邊，仰起頭望著謝一緋，望著望著，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小手絹遞給謝一緋：“姐姐快擦擦嘴，不然細菌跑進你肚肚裏是要打針的。”
謝一緋惡狠狠踩了墨玨杉一腳，這家夥突然襲擊也就算了，也不瞅瞅四周的狀況，嚇死她了，臉蛋紅撲撲的她這一刻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她笑著接過小手絹佯裝擦了嘴，這才又還給熱心的小朋友：“你叫溜溜呀，謝謝你哦，你今年多大啦？”
“我三歲啦，姐姐你好漂亮哦，我也想和你親親，不過我麻麻說只有自己人才能親親，要不然姐姐你當我老婆吧好不好呀。”
他這話剛說完，墨玨杉單手拎起他的一邊肩膀，很是不客氣的把肉嘟嘟的小家夥扔出門，黑著臉申明：“這我老婆。”
關好門，他這才和自家老婆解釋：“這我房間，沒人敢進這裏。”
雖然他幾乎沒在這裏住過，但這個房間被默認為他的地盤，所以他才敢在剛剛放肆的親謝一緋。
謝一緋臉蛋紅撲撲的瞪他。
她的唇的被親的紅紅的像是晨間鮮艷欲滴的玫瑰花瓣，眼睛水汪汪的欲語還休。
墨玨杉沒能忍住，又湊上去親她。
謝一緋捶他，卻被他抓住手腕，緊緊的攬她入懷，他的力氣好大好大，像是要把她融進骨血中一般，謝一緋依在他懷中，勾著他脖子，主動的加深了這個吻。
相互的氣息纏絡裹夾，身體在溫軟舒展，就像是氤氳熱氣中的仙霧鳳茗，徐徐展開滿屋生香。
墨玨杉有那麽一段時間一直居住在這個房間，晨間偶爾起床，會看到後院子裏餘家的那幾位總是輪番和他們的老婆散步牽手或是親親，晨間的陽光總是那麽好，他們在樹下漫步，溫柔陽光從的樹葉縫隙裏穿梭而過，斑駁陸離恍然不真切。
那時候的墨玨杉想，終他這一生，都將會是孤獨且充滿恨與憎的存在，這樣溫柔的晨光從不會屬於他。
可是此刻，在這個年少時被困過的房間裏，他也有了屬於自己的那束光。
謝一緋感受到了墨玨杉身體的變化，她試圖避開，“不行，這裏不行。”
墨玨杉把她抱在床上，他聲音有些啞，認真對他說：“我什麽都不做，就抱著你。”
身體的特殊欲望在遇到她後總是無法克制，但卻會小心翼翼的在她面前藏起自己那些不堪的欲。
他說到做到，就真的只是抱著她。
謝一緋戳戳他的腰：“讓，讓它離我遠點。”
默默平覆的墨玨杉聞言失笑，反而把她抱的更緊，“我管不了它，它是你的，你去管吧。”
謝一緋：……臭流氓！
好在話雖這麽說，他還是微微側了側，不至於直挺挺的懟著她。
謝一緋松了口氣，問他：“你什麽時候在這裏住過？”
“離開宋縣後。”墨玨杉道：“餘老爺子以前在宋縣當廚子。”
謝一緋明白了，一個工地搬磚，一個工地做飯，都是打工人，但能在離開宋縣後還有聯系：“你們的關系挺好啊。”
墨玨杉：“我的收養手續是他幫我辦的，有了收養關系，我不是黑戶，可以去上學。”
名義上餘老爺子變成了墨玨杉的爺爺，餘老太太踩著縫紉機為他做了個很精致的書包，他從那時起就每天背著書包去學校。
學校是個很特別的地方，和他待過的所有地方都不一樣，學生們洋溢著天真又活力十足的朝氣，無憂無慮單純可愛。
謝一緋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抓著他的短短的卻極有韌勁也很硬的頭發：“你在哪所學校上的？”
墨玨杉的唇抿了抿，他去了好幾所學校，那些學生們都是那麽單純，單純的表皮下又是那樣的惡。
“海西高中。”
“海西高中？”謝一緋驚訝的瞪眼，“我也是在海西高中上的學啊，你是哪一屆？”
墨玨杉湊上去，吻上她的唇。
他怎麽能不知道她是在海西高中呢，那年他倒換了那麽多的學校，在最後一所學校裏看到了她。
只一眼，他眼前的所有黑暗都被光芒充斥。
他的吻溫溫柔柔的，如靡靡細雨，濕潤溫暖纏纏綿綿，謝一緋沒有抗拒，甚至還會主動點，也去反攻。
兩個人下樓時，一樓的客廳裏坐了滿滿當當一屋子的人。
男男女女都有，大家看到墨玨杉和謝一緋，齊齊的起身。
“這就是小六的媳婦嗎，長得真好看。”
“真水靈呀，怪不得溜溜也想要娶。”
“緋緋嗎，快快快，快過來坐，都是自己人別拘束。”
“緋緋你和小六認識多久了呀，小六脾氣不好，他要欺負你就告訴我們，我們幫你揍他。”
這話令墨玨杉輕嗤了一聲，不過他的聲音被徹底無視，大家直接把他忽略了，一個個圍著謝一緋問東問西。
溜溜突然跑進來，沖到謝一緋的身邊，好奇望著謝一緋的嘴巴：“姐姐你又被哥哥親嘴了嗎？會有細菌呀，哎呀你幹嘛總讓哥哥親你，你看你嘴巴都腫啦。”
“溜溜來來來吃顆棒棒糖，你哥呢，他不是帶你一起玩嗎？”溜溜媽尷尬極了，忍著笑意忙把溜溜抱走。
雖然大家都很默契的轉移話題，一個個都沒把這個小插曲當回事，可謝一緋臉蛋爆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不過很快，她的註意力就被大家的話吸引。
墨玨杉掃了眼被大家圍著的老婆，謝一緋臉蛋紅撲撲的，很開心的在聽大家說他年少時的趣事，
“他每天都兇巴巴的，一副天王老子我最拽的樣兒，其實心裏最善良了，平時連螞蟻都不踩。”
“小六以前可乖可乖了，就愛躺在樹上睡覺，咱們後院的那棵大槐樹，他每次都能趴在最高處，在上面一坐一整天。”
“那麽高的大槐樹，也不知道他怎麽爬上去的，咱們家至今還沒人能爬上去呢。”
“後院有一片果林，都是老爺子為小六種下的，可惜小六不愛吃水果，老爺子就想著以後小六媳婦來了吃，老爺子盼了這麽久，總算盼來了小六媳婦。”
人群裏的喧囂熱鬧從前一直離他很遠，他永遠都像是個旁觀者，但這次不一樣。墨玨杉剛找了個離大家遠點的空位坐下，在這煙火氣十足的熱鬧聲音裏尋找著她那溫柔甜軟的聲音。
他聽到她說：“墨墨小名是小六嗎？他這麽溫和的人，小時候很拽嗎？”
溫和？在場所有人都不覺著墨玨杉溫和，雖然大部分時候他們和墨玨杉沒有任何交集，見面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但他們真不覺得墨玨杉是個溫和的人，那家夥骨子裏的野性與兇殘小時候可從不會偽裝，不過後來……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這家夥突然就收斂了一身兇戾呢？但也變得更沈默更難以琢磨。
好在大家都知趣的很，不會在謝一緋面前說墨玨杉的任何壞話。
“他不拽，就是小時候不愛說話，看著讓人覺得不好接近，估計同齡小朋友們都是這麽想，所以小六常常被孤立。”
“墨墨小時候被同學孤立？”謝一緋懵了，頓時無比心疼：“他當時一定很難過。”
墨玨杉感受到了她的心疼，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她纖柔背影上，從面前的果盤裏取了一顆奶糖，剝了糖紙緩緩放進口中，奶香甜軟的味道瞬間充斥在了口中。
被同齡人孤立算什麽呢，人性最惡的是他們明明的嫌棄你，卻還笑瞇瞇的佯裝要幫你，然後挖各種各樣的陷阱看你出醜，再放肆大笑。
老師說：他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都是同學，不要計較呀。
同學們也會說：你不要這麽小氣行不行，就是和你玩一下，你怎麽還兇巴巴的了。
胳膊被推了把，是餘老爺子：“去廚房給我幫忙。”
墨玨杉站起身跟著他一起去了廚房。
其實也用不著他幫著做什麽，菜都已經做好，他只要把菜端到外面餐桌上就成。
餘老爺子指揮他怎麽擺盤，目光一直盯著進進出出的墨玨杉，後來幹脆依在廚房門口雙手插兜，“老婆是自己的，以後和自己走一輩子，你要好好對老婆。”
墨玨杉不回應，他也不在意，繼續道：“可以和別人打架吵架，但是和老婆不行，老婆要疼著寵著哄著愛著，節日時買花買禮物，平日裏多說點好聽的情話。”
說著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麽，小聲又問：“你的事情，緋緋不知道吧？”
墨玨杉搖頭。
餘老爺子松了口氣：“不知道好，你自己也是，就當是上輩子的事情徹底忘掉。以後好好和緋緋過日子。我看出來了，緋緋很喜歡你，人這一輩子，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人很難，你要好好的珍惜。”
墨玨杉：“哦。”
餘老爺子本來以為他有了媳婦會比從前開朗，得，人家只是在媳婦面前開朗，在他這個糟老頭子跟前還是一錐子戳不出三個屁，辛苦拉扯大的豬崽子都會拱白菜了，卻還不會和老爸哼哼唧，莫名有點好氣是怎麽回事。
難得有這麽點獨處時間，餘老爺子不想錯過，忍著心頭那點子郁氣又說：“要像正常夫妻那樣子好好過日子，緋緋很好，你可不能欺負她。”
餘老爺子的頓了頓，想到自己憂心的事情，試探又問：“那個，咳夫妻之間的事情你會不？要我教你嗎？”
他聽餘善說墨玨杉親謝一緋，又聽溜溜也說墨玨杉親謝一緋，就有那麽點擔心，這小子總是一根筋，對俗人俗事沒有半分興趣，兩性啟蒙或許就停留在親親的階段。
話落又覺得自己這話對方說不準要誤會，忙補充：“我這裏有些片，你要不拿回去自己單獨看看？”
墨玨杉：“不用你教我。什麽片子？”
餘老爺子當然也沒想著真手把手教他，好在這小子似乎對片子感興趣，咳了咳鎮定道“適合你看的片子，有助於夫妻關系和諧。”
墨玨杉：“好，你發我。”
二十多號人，光大餐桌就擺了三桌。
餘家人都很熱情，而且都提的是謝一緋最感興趣的事兒，當然，最主要是餘老爺子做的魚是真好吃，她坐在餘老爺子身邊的位子，聽餘老爺子說起往事，“想當年我在廚師界號稱第二，沒人敢當第一。小六最喜歡的就是我做的魚，為了吃魚抓了好多魚兒讓我做。”
吃飽喝足，嫂子和嬸子們都往謝一緋這裏遞紅包。
一個個紅包厚厚的，數額一看就不少，餘老爺子的紅包更大，A4紙般大的紅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些什麽。
謝一緋要推辭，他卻握住謝一緋的手，“好孩子，爺爺這些都是小恩惠，爺爺最大的紅包是這個。”
餘老爺子喝的酒多，明顯是喝醉了，他臉紅紅的，站起來的時候晃了晃，但一臉的開心，拍了拍墨玨杉的肩膀，對謝一緋說：“這才是爺爺手中的大紅包，以後爺爺就把他給你了。”
謝一緋雖然面上訕訕，心頭卻蠢蠢欲動。
這個大紅包，處處都長在了她喜歡的點上，網絡上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哦戳中XP。
餘爺爺不僅魚做的好，人也好，她想馬上伸手把這個大紅包打橫抱起藏自己房子裏去。
餘善的媽媽笑著道：“哎呀爸您可真是，這句話對我們幾個說過一遍也就算了，現在又對小六媳婦說，咱們家的媳婦是不是都得在結婚時候被你這麽忽悠一圈才算完整呀。”
她又把紅包全都推給謝一緋：“趕緊收趕緊收，不然你爺爺又得再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了，可長了我們可不興再聽。”
餘老爺子哈哈大笑，拉著謝一緋的手放在墨玨杉手上：“和她們說都是練習，給你說這話最真心，爺爺從不開玩笑。”
餘善媽媽故作悲痛：“呀爸你這麽說我們得多傷心呀。”
大家都笑了起來。
飯後女眷們說說笑笑的收拾飯菜碗筷，男士們都去了書房。
“既然已經領證了，那也該找人算個吉利的日子辦酒席。”
“就算你不在意這些凡俗禮節，可緋緋一個女孩子，怎麽能悄無聲息的跟著你，她家爸媽那也是，你約個時間，我們一起鄭重的上門拜訪一下，身為男方，咱們的態度要端正謙卑。”
……
幾個男人七嘴八舌的，就把所有事情都定了個流程，家裏男丁多，娶媳婦的流程都很熟。
墨玨杉一直等他們說完才道：“她爸媽在醫院還沒出院。”
餘老爺子聞言怒：“在醫院怎麽也不早說，身為親家我應該早點去看。”
“在四院。”
“四院”兩個字一出，餘老爺子的臉色頓時變了。
墨玨杉：“她爸被獸化的人抓傷，已經快一個月。”
餘老爺子的臉色慘白，他動了動唇，喃喃道“沒多少日子了。”
能堅持到一個月的都是奇跡，這種奇跡少之又少，一般人沒有這樣的運氣。
他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他要和墨玨杉單獨聊聊。
吃完飯，大家又在客廳裏嗑瓜子打麻將。
客廳東側有一間房子擺了好幾臺麻將機。
白熊家族也愛玩麻將，謝一緋從小受家庭熏陶，算是個麻將高手。
“小六不喜歡玩麻將，不過他每次玩都是穩贏，從來沒輸的時候，導致我們大家都不敢和他玩了。”
“現在好了，有緋緋你在，我們以前從小六那輸的得從你這贏回來。”
“對，今天我們齊心協力，爭取一雪前恥。”
“還一雪前恥哈哈哈，這叫開張一天吃一年。”
“餘善他哥今兒怎麽沒來，平日裏老爺子這裏他來的最勤。”
“給他打電話，他說他工作忙，成日裏忙忙忙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十點多時，墨玨杉走進來，他也不催促，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謝一緋身邊。
嫂子嬸子們哪裏能不懂，立刻找借口散場。
太晚了，小夫妻沒回紫荊園小區，就在這裏住了下。
其他人走走散散的，最後留下的就只有小夫妻和餘善。
謝一緋看著熱熱鬧鬧的大廳裏轉眼人走茶涼，扭頭瞧到餘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目光專註的在盯著電視看京劇，裏面剛好唱到“相逢開口笑，過後不思量。人一走，茶就涼。有什麽周詳不周詳！”
謝一緋不懂京劇，也不知道這什麽劇目，只覺得這話好應景！！
墨玨杉走過去將電視關了，“十二點了。”
餘老爺子白他一眼，到底也沒說什麽，扭頭招呼餘善：“小兔崽子還玩什麽游戲，都十二點了！”
餘善：……我住爺爺家不就是為了可以通宵玩游戲麽！！
他幽怨無比的瞟了眼墨玨杉，到底也不敢抗議，興沖沖走到了謝一緋身邊：“嫂子你明天別著急走啊，明天我帶你去看我哥的秘密基地。”
來啊相互傷害！！
謝一緋：“哦謝謝啊，你哥說他自己帶我去看呢。”
她笑瞇瞇的很和氣，但餘善就是覺得這嫂子對他好像沒那麽親和了，一定是因為今晚他媽打麻將贏太多錢緣故。
第二天一大早，墨玨杉牽著謝一緋的手在後院裏迎著晨光散步一圈，這才站到了那棵最大的槐樹下。
這棵槐樹樹幹足足有三人環住那麽粗，枝丫繁茂高聳入雲，仰起頭甚至一眼看不到頂。
墨玨杉問她：“相信我嗎？”
謝一緋點點頭：“當然。”
墨玨杉在她身前蹲下身，“騎在我脖子上。”
騎？謝一緋嚇得後退一步，“我不行。”
墨玨杉擡頭，笑著望她。
雖然沒回應，可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無聲在問：你真不行？
謝一緋頓時羞赧，擡手捶他，“不許想那晚的事情。”
墨玨杉忍著笑，抓住謝一緋的手在自己唇邊親了親，“好，我不想。”
謝一緋捏他腮幫子，“那我騎了啊。”
墨玨杉點頭：“嗯，我現在就是你的馬，別擔心我比馬更溫順，這次絕不會顛你。”
他又在意指那晚顛她的事兒，謝一緋氣哼哼擰他耳朵：“別說了。”
墨玨杉一手扶著她的屁股，另外一手和雙腳一起朝大樹爬去，謝一緋萬萬沒想到他這是要爬樹，忙道：“我也會爬樹，我會爬樹。”
她小時候最愛爬樹，奶奶在的時候院子裏的樹任她爬上爬下，小時候頑皮幹了壞事兒，老媽想要揍她，她幹脆趴在奶奶家最高的那棵白楊樹上不下去，可把老媽給嚇壞了。
墨玨杉：“你衣服會弄臟。”
謝一緋：“我不怕。”
她沒等墨玨杉再說什麽，整個身形朝上一撲，雙手抱著樹幹就開始噌噌噌的往上爬。
墨玨杉：……失策，早知道不讓她騎脖子，讓她爬背上就不會這麽快跑路！
滿心擔憂的他生怕細胳膊細腿腿的老婆從樹上掉下去，也不停的往上爬啊爬，想著她的腳可以踩著自己的肩膀省力點。
然而她爬的好快……根本追不上啊！！
這棵樹又粗又高，謝一緋一邊爬一邊開心道：“這比楊樹好爬多了。”
槐樹有很多枝丫而且樹皮粗糲紋理深厚，著力點很多。楊樹有些光滑，全靠身體四肢去繃著楊樹幹。
很快謝一緋就爬到了頂部，頂部的枝丫都被纏繞交叉在一起，壘成了一個球形堡壘，堡壘的頂部有帳篷，側面有一個小洞，她猜測這就是墨玨杉的秘密基地。
好家夥站在樹下根本看不到這個無比大的堡壘，怪不得是秘密基地。
謝一緋爬進去後，意外發現裏面不暗。槐樹枝交叉相連會有縫隙，陽光從縫隙裏照進來，將懸掛在樹枝上的那一顆顆五顏六色的小石頭照的閃閃發光。
堡壘很大，朝下這一面像是用竹篾編織的床，很平整，謝一緋躺在裏面翹著腳丫數這些閃亮亮的類似寶石的小石頭。
剛數到九十九，就見墨玨杉的腦袋從洞口出現。
謝一緋挪了挪身體，給他空出大半位置：“親愛噠快躺過來，躺這裏真舒服，這些小石頭亮晶晶的好漂亮，你從哪裏找的？”
“海底，你要是喜歡，我去再撈一些回來。”墨玨杉看著精神氣兒十足、絲毫沒半點累意的自家媳婦，目光又在她的肚子上停頓，肚子裏揣著崽都這麽利索，這不揣著崽的時候爬的更快吧？！莫名就有了危機感……
“海底真好，我在陸地上都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小石頭。我剛數到九十九顆了，也不知道總共有多少顆，你別打擾我哦，我再數數。”
“一千零一九。”
“嗯？”謝一緋驚訝：“這麽多？你怎麽這麽清楚？我以為你隨意掛上去的呢，這數字有什麽含義嗎？”
“沒有。”他用一千零九天布置下一個網，只為把她網進自己懷中。
她就笑，眉眼彎彎的，眼睛裏的光芒比這些晶石的光芒更甚，“我不信，你不說真話我就去問餘爺爺。”
墨玨杉望著她燦燦的眼睛，緩緩地湊了過去：“我在海西高中見過你，後來每想你一次，就在這裏的掛上一顆。”
謝一緋眼裏的光芒就變成了驚訝，墨玨杉在她緩緩睜大的眼睛中貼近她，將唇印了上去。
“有時候會想，如果能和你在一起，一定要帶你來這裏，可是我一無所長一無所有，這樣的想法也只敢在夢裏出現。”
謝一緋在他的輕語呢喃中，心頭軟成一片，她環住他，加深這個吻：“你最好了，超級超級好，我一直很慶幸那天去相親了。”
快到上班的時間點，兩個人沒在這秘密基地待太久，吃了早飯就啟程出發。
走的時候餘老爺子大包小包帶了好多的零食，幹炸小魚幹，腌制的麻辣細魚條……
都是各種各樣的小魚魚，嫁到一家口味都差不多的人家裏好幸福啊。
謝一緋開開心心帶了一盒麻辣細魚去公司分享給同事們。
墨玨杉則在送完她後坐飛機去了海島，從海島入水，進入水中那一刻，他整個身形快速變化成了一頭超級大的黑鯊，尾巴一甩潛入用最快的速度到達海底，嘴巴裏塞了滿滿的彩晶石後，這才游著上岸。
他沒著急恢覆人形，先是把嘴巴裏的彩晶石吐了在甲板上。
小山丘一堆的彩晶石著實把旁邊的工作人員驚到了，但墨玨杉才不理會他們呢，他恢覆人形後走到彩晶石堆旁，一顆顆撿起看成色，這是送老婆的，必須要最好。
成色不好的被他嫌棄無比的又扔進了海裏，一旁的工作人員被他這種騷操作給震的目瞪口呆。
這可是什剎海裏的彩晶石，一顆難求，老板弄上來的這些彩晶石又大又漂亮，隨隨便便拿一顆出去都是百萬起步的價格，可他們這位老板卻當了小石頭在挑揀，時不時撇撇嘴一臉嫌棄。
此時此刻，工作人員們內心地都不約而同升起個念頭：這魔幻的世界！
組長今天去醫院了，胚胎成功孕育出三個，今天要把其中一個胚胎放入老婆的肚子裏。
沒有組長在，大家聊天就更隨意了，林媚問謝一緋：“你結婚的時候彩禮是多少啊？”
謝一緋：？？？
林媚撩了撩卷卷的長發：“我和我男朋友處的還行，這次說不準就真定下來了，這不沒接過婚，不懂這方面嘛才問問你。”
其他人也很好奇，他們那位老大究竟給了謝一緋多少彩禮……
雖然是“騙婚”，但彩禮不至於很低吧。
隨隨便便給他們發紅包都是一人十萬，給媳婦的彩禮，那得多少個億起步啊。
謝一緋：“我爸媽不要彩禮，他們就我一個寶貝女兒，覺得要彩禮不如多給點嫁妝。”
這是，沒給？怎麽可能？
看來老板還是不怎麽把這個“媳婦放心上。”
林媚心頭有些嗤笑，謝一緋總愛秀恩愛，以後被老板踹掉的時候指不定要怎麽哭，她故作驚訝：“就算你爸媽不要，你男朋友應該也想著給啊，你爸媽養大你這麽不容易，他總不會想著什麽都不給就把你娶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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